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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唐最后一个道士

第30章 铃医

这个时空医生很少,许多大城市的看病服务一般都是由寺庙道观来提供,所以也就有了病坊的称呼。寺庙道观提供服务所在那个坊,就叫病坊。

除此之外,还有一种民间医疗的补充,就是铃医。

病坊好比坐商,落地买卖,而铃医就是行商,一路摇着小铃铛,走南闯北四处流浪为人治病。

唐虎一听到岸上有铃医的铃铛响起,第一时间就窜了出去。

其实他本意是想跑的。刚才朱震变身那一下唐虎看到了,他当时就闭眼倒了下去。明革以为他晕了,实际这小胖子清醒的很。

他知道自己倒霉看到了不该看的事,今夜还有没有命在完全要看老天爷是不是赏脸,搞不好今夜他就要死在这条船上。结果没想到朱震没搭理他,直接带着朱悦走了。

这时候唐虎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。他现在才真正明白吴郡朱氏的可怕实力。自己之前还以为能凭借点点才华招惹一下朱家三娘子,现在唐虎恨不得抽自己一百个嘴巴。

朱家三娘子那样的人物是自己能招惹的吗?自己真是糊涂透顶,不知道吃了什么迷魂药。

眼见这一对男女杀神走了,唐虎又看到朱璃和明革都受了重伤,尤其二娘子两个胳膊都断了,这就让他心里生起了侥幸。

这时候不跑还等什么?他借着要去给两人请铃医,不顾身上捆着绳子一路跑到岸上。

此时月色如水,虽然是夜晚,但视线很好。

他看到岸上有个白头发的老头,拄着一根棍子,棍子上拴着一个小葫芦,正一路向这边走过来。老人腰上挂着一个小铃铛,一走一摇一响。

唐虎左右看看没有别人,他立刻就要脚底抹油要开溜,可恰在这时候,街道尽头有火光升起,似乎还有嘈杂的人声。

不好!唐虎知道这应该是禁军打着火把出来抓人了。刚才那个朱家大郎说了,他去皇城偷玉玺!这么大事,江都城怎么可能还风平浪静呢。

唐虎不敢跑了,他身上还捆着绳子呢,这要是让禁军看到,岂不是直接当嫌疑人给抓去严审。

自己一身细皮嫩肉可经不起禁军的拷打。别说禁军了,就是萧皇后的鞭子他也受不起呀。想到萧皇后手持**的样子,唐虎不由得**一笑。他想起来如果不是朱家娘子救了明革,现在自己这便宜兄弟已经当不成男人,而是在萧皇后的**下翻滚。

不过下一刻他马上打了个冷战。这时候了哪能想这个。

他连忙跑到老头身边低声说道:“老丈,我这有俩病人,快跟我来看看。”

老头看了看唐虎。半夜三更,你怎么身上捆着绳子来请郎中呢?

“老丈,你不懂,我们这是羞耻play。你快来吧,等你救命。”唐虎看到禁军快过来了,连忙催促老丈去船上。

一般人遇到这情况肯定心里狐疑万般推辞,不过这个白头老翁显然心地很善良。这么晚有人求医定然是很严重的。他跟着唐虎下到了船舱。

唐虎一口吹熄了油灯,船只马上暗了下去。

“先别说话,有禁军。”所有人都没有说话,包括刚来的白头发郎中。

过了好一阵,他们听到岸上马蹄声走近又走远,终于听不到任何嘈杂了,唐虎才开口道:“老丈,麻烦你点上灯,我这有火折子。”

“小郎君,我给你解开绳子吧。你看可好。”老丈不紧不慢的说道。

“那感情好,我都忘了这事,快帮我解开。”

老丈借着月光为唐虎解开了绳子,唐虎连忙掏出火折子点着了油灯,船舱再次恢复了光明。

“老丈,你看这是我兄弟,这位是……”唐虎介绍完明革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朱璃了。他不敢直接说朱璃的名字,谁知道这位姑奶奶有什么想法呢?

“老丈,我和我丈夫被恶贼打伤了,他是我丈夫的干兄弟,也被恶贼捆了起来。刚才恶贼怕是听到官军出动都跑了,唐大伯才请了老丈过来。”朱璃一下给三个人分配好了各自角色。非如此,岂不是让铃医怀疑三人半夜三更在船上干坏事。

既然自己丈夫在身边,自己自然就没啥事了。朱璃的脑筋转的飞快,一眨眼就是一套谎话,都不带重样的。

“噢,原来如此。且让老夫看看两位的伤势。”

“谢谢老人家。”明革连忙感谢。这时候他麻烦大了。明革是有凝玉膏的神药,可是他不会接骨啊。现在明革怀疑自己的胳膊还不是一般骨折,看朱璃大哥那个强大的气势,明革觉得自己的胳膊必然是粉碎性骨折。

在大隋朝,自己胳膊粉碎性骨折了。这让明革欲哭无泪。在没有外科手术的这个时代,在没有各种**器材的这个船舱,谁能给自己接好断骨呢?

他有心去找大医生,可是这时候哪个大医生能把粉碎性骨折的骨头凑在一起呢?

而且这时候他已经疼的快撑不住了。如果不是朱璃还在一边,人家两个胳膊都断了也不哼哼一句,反倒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,明革高低得叫几声,实在太疼了。

现在遇到一个铃医,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吧。这时候的铃医,基本就是后世的蒙古大夫一般地位,论医术就别提了。如果他能给自己暂时止痛就谢天谢地了。

“这位郎君……”

“在下明革。”

“好,明郎君,你断了一条胳膊,尊夫人断了两条胳膊,你看我是先给你看还是先给尊夫人看呢?”老丈看了看明革,又看了看朱璃,先问了他一个问题。

这问题顿时难住了明革。按说他应该让朱璃先看,一来朱璃是女人,女士优先的原则明革还遵守着,二来朱璃断了两条胳膊,自己只断了一个,也应该让她先。

可是问题不在这,问题在于明革对这个时空的医生不太信任,尤其是这样的铃医,其实在明革心里老头和骗子差不多。他不敢让朱璃冒险。

思索片刻,明革说道:“老丈,我疼的更甚,请您先为我治吧。”

“噢,哈哈,好。”老人也没计较,直接就握着了明革的胳膊,开始仔细打量。

明革偷偷望了望朱璃,就见她对自己呲了呲牙,难得的没有发火。看来这小丫头也不是不懂得好坏,知道自己是为她好。

老丈年龄虽然很大,可是一双手却非常的稳,他左手托着明革受伤的胳膊,右手轻轻扯开明革的衣袖将明革的小臂完全露了出来。

借助油灯的光芒,明革望着自己这条胳膊,真是惨不忍睹。这条胳膊肿胀的快比小腿都粗了。这让明革突然想起了自己那个时空看的一个动画片:大力水手。

动画片的主人公是一个水手,他吃了菠菜之后,小臂会变得比大腿还粗。

没想到啊,自己来到这个时空,竟然意外变身为大力水手。只可惜啊,这个梗在座的没有人能懂,否则明革肯定要自嘲一番。

唐虎看的咋舌。这么肿的胳膊,怕不是里面骨头全稀碎了吧。

他额头立刻冒出冷汗。幸亏自己见机得早,直接装晕,否则没准自己也是这个下场。

不过这也怪明兄弟自己,人家朱家兄妹自己打打杀杀,你说你冲上去干啥呀。看,这个胳膊废了吧。

幸亏废的是左胳膊,不影响你用右手写字。反正你脑袋没被打烂,才华还在,不怕不怕。好男儿不怕少一条胳膊!

老丈用手指轻轻按了按明革的伤处,明革顿时疼的嗷嗷直叫。

朱璃一脚踹过来:“忍住,不许出声。”

明革立刻紧咬牙关,真不出声了。他知道朱璃提醒的对,这时候附近还有不知多少禁军,自己这么大喊大叫,再把禁军招来!

“哈哈,明郎君还很惧内呀。”老丈笑呵呵的继续摸着明革患处,只疼的明革龇牙咧嘴,反倒没心情分辨什么。

“也不是啦。老丈有所不知,我们家里大事都听丈夫的,小事才归奴管。你看治病这样的小事,就不用丈夫出主意,奴就办了。”

“好,琴瑟**,阴阳当位,不错,不错。”

明革看老丈这样好像还要夸下去,他连忙制止了对方拍彩虹屁,没看自己正疼的流泪吗?

“啊,老丈,我这骨头是不是粉碎性骨折啊。”

“粉碎性骨折,嗯,这几个字用的好,还的确是如此。”

“那老丈你能治疗吗?”从铃医嘴里得到确认真的粉碎性骨折了,明革顿时心凉了半截。这可怎么办?

“巧了,明郎君,也许咱俩有缘,老夫这一辈子最擅长看的就是粉碎性骨折。”

“啊?真的啊?”

“当然啦。老夫可以把你的骨头整理的回归原位,一点也不错。”

“这么神?”明革简直不敢相信。

“不信,老夫马上就给你治。你稍等片刻,老夫上岸取点东西。”

不等明革说话,老丈已经离开了船舱上了岸。

明革刚要凑到窗户上看看,就被朱璃一脚踹开。她自己占了窗口紧紧盯着外面。

“嗯,这铃医看来医术可以。他在取柳枝,和粘土。”

柳枝,粘土?明革心中一动。难道这老丈会柳枝接骨?要是真的如此,那自己这条胳膊还真的有救。

中医中,柳枝接骨是传统技艺,可是后来有了各种仪器,也就没人再用这个中医技能了。他只是在医书上看到过,可是没曾想自己来到大隋朝,却要实际体会一把柳枝接骨。

明革又惊又喜!懂得这门技术的医生显然不可能是庸医,这下明革对自己能保住一条胳膊信心大增。

老丈很快走了回来,同时手里有三根柳枝,一盆泥。

“生火。”老丈吩咐下去,唐虎马上行动。现在这里就他一个能打杂的。

“来来来,明郎君,胳膊给我。”

明革伸出了胳膊。

老丈的手虽然刚借助河水和了一盆粘土,但是他的手指一点不凉,相反的,明革觉得老人的手好像小火炉一样,摸到自己的胳膊上,好像烤箱一样烤的自己皮肤疼痛感都轻了不少。

“忍住,马上就好。”老丈说完这句话话,就见他右手张开,稳稳的握在了明革的上臂,然后突然向下一捋,就好像明革以前给芹菜摘叶子一样,只一下,就把叶子摘干净了,老丈也是一下,明革就听到细密的噼里啪啦的清响,仿佛自己的骨头在自己的皮肤下面排队一般。

“哎呦!”这下明革真是疼的再也忍耐不住,他正要叫出声来,突然朱璃一脚飞起,直接将自己的脚丫塞进了明革的嘴里。

这下什么声音都堵回去了。

唐虎看的瞠目结舌。这朱二娘子也太生猛了。你还没脱鞋呢,这鞋子上还有泥呢!

“夫唱妇随,端的是举案齐眉!”老丈的赞美话不要钱似的,张嘴就来。

“老丈,奴的丈夫怎么样?这条胳膊还保得住吗?”此时朱璃收回了脚,仔细的观察着明革的断臂。

“好叫夫人得知,老夫治疗的这样的病人,没有八百也有一千,他们没有一个回头找老夫算账的。”

明革听到这话心里一阵含糊。这什么意思?没有八百也有一千,老丈你这数学小学没毕业吧。

再说了,没有一个人回头找你算账,那也可能是你把他们都治死了!死人自然不能找你算账。

“好了。只可惜老夫没有药,但是绝对会好,只是多养几天而已。等老夫给明郎君用粘土固定好,夫人就可以放心了。”

老丈拿起一根杨柳枝,放在了明革的断臂上,他正要将粘土包裹明革的断臂,明革拦住了他:“慢着,老丈,你没药,我有药啊。”

说着话,明革不等朱璃同意,直接将手伸到朱璃胸前。摸索了一阵,他掏出了一个瓷瓶,正是明革做的凝玉膏。

“老丈,麻烦您帮我把这个药膏涂在伤处。”明革自己一只手不方便。

“明郎君,这是?”老丈打开盖子低头闻了闻,甚至还滴出一滴药膏在自己指尖,然后伸出舌头尝了尝:“有草乌,有雪上一枝蒿,嗯,小郎君这药是哪里来的?老夫行医多年还从未见过。”

“老丈,这药是我自己熬的。专治跌打损伤类疾病。”

“噢,想不到小郎君还是个郎中。不知郎君的师父是?”

“我师父死了。”明革着急的说道:“老丈,咱有时间再聊天,您先给我上药可以吗?我这都疼死了。”

“噢,这到是老夫的错。这就给你上药。”老丈手法熟练,均匀的将药膏抹在明革的胳膊上:“明郎君,这个药叫什么名字?”

“凝玉膏。”

“凝玉膏,好名字!好。”

老丈果然是个熟练的医生,他利落的为明革涂完了药,然后将一根柳枝纵向放在明革的小臂上,再用粘土做的泥巴将明革的断臂完全包好,就如后世打石膏一般。

一切弄妥当,老丈拉过了火盆,将明革的胳膊在火盆上来回的烤。

“老丈,这个活我自己能来,麻烦您帮我看看我夫人吧。”明革两下就明白怎么烤泥了,这都是他小时候的玩意。

“好,关爱妻子,明郎君是个好丈夫。”

明革一时有点崩溃。这老头怎么乱飞彩虹屁。估计是他走南闯北的流浪练出来的本能,见谁都说奉承话。

“夫人,请。”

朱璃坐到了明革身边。老人家依次看过了朱璃的两条断了的胳膊,然后点了点头。

“小娘子,整骨头的时候略有点疼。”

“老丈,请,我自有分寸。”朱璃一点不怂。

“好。”老头拿起朱璃的胳膊,如法炮制。动骨头的疼痛,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,是人就忍不住。

朱璃嗷的一声,扭头就咬住了明革的一块肉。

明革万万没想到她的自有分寸就是如此,这一下疼的他立刻就要大叫。然而朱璃还是早有准备,一只脚立刻又塞进了他的嘴里,只憋的明革差点喘不过气来。

“看看,这就叫恩爱!”老头一边夸着,一边将凝玉膏涂抹在朱璃的胳膊上,然后再如法炮制放上柳枝,裹上粘土。

一只胳膊弄好,老丈也不休息,马上再整治另一只胳膊。

两只胳膊弄完,老丈精神还好,可是明革却已经衣衫湿透,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。

朱璃把她的痛苦全转嫁到了明革身上,只让他后悔来到人间。

“好了。贤伉俪果然是人中龙凤。在这样情况能做到不哭的,只有两位。”

“谢谢老丈。”这时候明革连说话的精力都没了。

唐虎拿着明革的一只伤胳膊,老丈拿着朱璃的两只伤胳膊,在火上翻来覆去的烤着。

“老丈,还未请教高姓大名?”明革这时候想起来了,人家救了自己,自己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。

日后若是好了,自己也要登门拜谢。如果不好,那自己也得找这老头算账。

“老夫吗,姓老,叫头子。”

“老头子。老头子。”明革念了两次才明白过来。这老头没说实话。看来人家不想留名。

“老先生,您救了我们夫妻,大恩不言谢,您看给钱可以吗?诊金多少?”明革拍了拍唐虎的肩膀。这时候明革哪里有钱,他也不知道朱璃把钱藏哪里了,只能暂时拉个壮丁。反正这小子欠自己人情。

唐虎顿时明白了:“老先生,您看多少钱,随便开价,我出的起。”

“钱吗,老夫到是不在意,我想问一下,明郎君可否把这个凝玉膏的制作方法告诉老夫?老夫行医多年,发现明郎君的凝玉膏的确是治疗跌打损伤的神药。”

咦,老人家不要钱,只要方子。这好办。明革正要开口,就见朱璃又抬起脚来要踹自己。

这下明革留了心,他一把将朱璃的脚按住。就知道这个财迷不允许自己说方子。但是这时候可由不得你!

此时明革心里**一般,这件事老头做的太地道了。人家没有治到一半要挟自己给方子,而是明明想要方子,也等到给自己和朱璃都治好之后,没有任何拿捏自己的地方,人家才开口求自己。

老头如此讲究,自己绝不能拉垮!咱也得办事敞亮!

他一边按住朱璃的脚,一边认真的对老人家说道:“但祈世间人无病,何愁架上药生尘。悬壶济世也是在下一贯的志向。老先生不要钱,只要方,在下怎能不答应。”

明革扭头对唐虎说道:“笔墨伺候。”

唐虎脑袋当时就懵了。这船也不是他的,他哪去找笔墨纸砚!

就在这时候,唐虎就见朱璃以目示意,他立刻顺着二娘子眼光看过去,是个箱子。

唐虎马上打开箱子,里面是文房四宝。

磨墨,铺纸,一切为明革准备齐全。

明革提起笔来。

他望了望自己的手,幸亏伤的不是右手,不耽误写字。

“老先生,这凝玉膏的方子和制作方法,在下为您写下来。”明革运笔如飞,飞快的写完了。

老头子拿来仔细看了又看。

“好字,好方,好郎君!”说到这里,老头子似乎想起自己还漏夸了一个人,于是对着朱璃说道:“好夫人,果然是明郎君的贤内助。老夫要继续游历天下,就不打搅两位了。”

“老先生,这半夜三更的您去哪啊?”明革连忙拦阻。

“哈哈,现在的年轻人,一点苦都吃不得。半夜三更算什么。想当年就算冰天雪地老夫也照走不误。告辞了。”

老人脾气还挺倔强。他将明革那一张纸仔细叠好揣在了怀里,然后站了起来。

明革看老头拦也拦不住,立刻起身,同时也把朱璃拽了起来。老人家为他们治了病,不管好没好,自己必须感激人家。起码现在他胳膊不疼了。也不知道是不是疼麻木了。

船舱狭小,船又是飘在水上,三人一起站立难免有点晃动。

晃动中,老头的葫芦口洒出了三滴水,不偏不倚正好一个坏胳膊滴了一滴。

忙乱中朱璃和明革都没发现。

两人恭敬的送老人家上了岸。

等老人走的远了,两人回到船舱。

刚一坐下,朱璃就盯着明革,恶狠狠的说道:“你拿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!这个凝玉膏我说了不许给人,你又给了人,还是个素不相识的外人。”

“朱璃,你可别狗咬吕洞宾,不识好人心,人家刚给咱们治了病,你就翻脸不认人。你是属狗的吗?再说这老人家医术高明,又心底善良,我把方子给他,我乐意。”

“呵呵,你还敢跟我顶嘴了。你等着,等我伤好了,看我怎么收拾你。”

“哈哈,我可没时间等你伤好。”

“你要干吗?你敢跑?”朱璃火了。

“二娘子息怒!”唐虎一看朱璃状态又要暴走,立刻跑来打圆场:“明兄弟怎么敢跑呢。这里不是吴郡朱氏的人就是萧皇后的人,明兄弟哪里都没地方去。”

“唐兄,我还真的需要出去一次。劳烦你,带我再进一次皇宫。”

“什么?明兄弟,你疯了?你不怕皇后抓了你给你割了?还是你和皇后……”唐虎这个时候都觉得明革是不是和皇后已经搞到一起了?

“想什么呢?唐兄,我这次要偷偷进皇宫,偷一样东西。”

“兄弟,你不是要害我诛九族吧!你难道也要玉玺?”说到这里,唐虎不由得偷眼看了看朱璃。这位姑娘的大哥可是刚去偷过玉玺。

“哪能呢。我要哪玩意干嘛。我是在皇后的长生殿看上了一样铜器,我得搞到手。”

“哎哟我说我的亲兄弟,啥宝贝也不值得咱们冒着被割的风险去偷。听哥哥一句话,你要的东西啥样,我花钱,找最好的工匠给你做一个。”

“不是那回事。是……”

“别找了。”朱璃突然说话了。她用眼神示意明革过来,然后说道:“东西在我身上呢。”

“在你身上?”明革立刻伸手去摸。这时候男女的胸口都有一个兜能放东西,他刚才就是从朱璃胸口的兜里面摸出来的凝玉膏。可是当时兜里没有别的呀。

“下面的兜,笨蛋。”朱璃一脸通红,又一脸恼火的骂了一句。

明革立刻伸手向下,摸着摸着,果然摸到了一样坚硬的东西。他心中大喜,连忙拿了出来。

“天子六驾!哈哈,我拿到了!”明革这一刻只想仰天长啸。

谁也不知道这玩意对自己意味着什么,就连朱璃也完全不懂。她还以为这只是引诱翟让李密内讧的宝贝,可实际上这个小东西却关系着他们俩人的生死。

如今生死拿在自己的手里,明革心里终于踏实了下来。他用剩下的一只好手将天子六驾举到眼前,借助油灯微弱的光芒仔细观看。

这东西,到底有什么秘密呢?为什么那个神秘的文字一定要让自己将这玩意送给翟让?

明革试图自己解开天子六驾隐藏的秘密,然而他除了一根卷曲的毛之外什么都没看出来。

显然朱璃也发现了这一点,她的脸庞更加通红。眼见着明革还在仔细的看,朱璃飞起一脚将他踹倒在地。

“唐虎,你马上回去,准备好一条合适的船,明天我们要离开江都去洛阳。”朱璃不管明革,直接对唐虎发出了命令。

“二娘子,巧了,我也正要去洛阳采买。正好一路。”

“去吧,现在天都快亮了,你回去稍微休息一下,就可以开船来接我们。”

“好的,明兄弟,二娘子,明天见。”听到朱璃放他走,唐虎一溜烟的跑没影了。这二娘子比老虎还厉害,如此人物,只留明兄弟一个人享受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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